Chapter 19
Chapter 19
沈珞安先梁嘉澍一步到家,等他进屋,她已经脱下湿衣服进了浴室。 她让梁嘉澍去客厅的浴室洗澡,他站在门口不走,一面脱下衣服,一面很自然地问她「淋雨了?」 「嗯」 「今天怎麽这麽晚?」 「加班」 「怎麽不跟我说,加这麽晚可以叫我去接妳」 「你也很晚,而且不顺路」 梁嘉澍叹气「我是迫不得已」 也不知他说的迫不得已是指很晚,还是不顺路,只知沈珞安忽然火蹭的一下上来,没控制住口气「你是家常便饭!」 哦,沈珞安说错,他不是家常,他是便饭。所谓的家常维持不过一个月,他又开始加班吃便饭了。 沈珞安渐渐觉得没意思,乾脆也开始加班,不加班就去练瑜珈,天天拖到十点多才回家。梁嘉澍厉害,九点、十点、十一点、一天比一天晚。 他到底想过什麽婚姻生活,当初说的那些又是否还认真,沈珞安已经看不懂。 梁嘉澍看出她不对劲,走到她面前,刚想问她怎麽了,就闻到她身上还没散去的淡淡酒味。 他笑着问她「加班还喝酒了?」 沈珞安已经浑身赤裸,而他身上还有件衬衫西裤,视线在白色的衬衫上面巡视,没有发现特别的脏污,近距离下,鼻子却闻见一股淡淡的橘子香。 既熟悉又陌生,而且非常很讨厌。 沈洛安不想回答,退後一步,忍不住蹙起眉毛,第一次问他「你喷香水?」 梁嘉澍低头闻,回答「可能是办公室里的香薰,不知道谁放的」 「品味不太好,像某个牌子的洗碗精」 闻言,梁嘉澍笑了笑「这样妳也能闻的出来」 「我比较敏感」她说着,边转身走到花灑下,正要拉上玻璃门,听梁嘉澍又开口。 「刚刚看见妳在楼下,妳同事送妳回来的?」 沈珞安知道到他看见了,坦承回答他「不是」 梁嘉澍走了过来,抵住玻璃门「那是?」 「邻居」沈珞安很累,心情又差,原本不想多说,但不知怎麽,突然来了兴致,补充说明「我家以前的邻居,他最近刚好到这里工作,同一栋大楼」 「这麽巧,你们很熟?」 「嗯,算青梅竹马」 「第一次听妳说」 沈珞安挑起唇角,作神秘状「我也有很多秘密的」 梁嘉澍凑上前搂住沈珞安的腰,手指轻轻摩挲她背後那块细腻的皮肤,似好笑的低声问道「他算妳的秘密?」 那里是沈珞安的敏感地,身体不禁轻轻一颤,神色无异,仰头问他「你吃醋吗?」 梁嘉澍反问「我不乱吃,但该吃得吃,妳说我该吃吗?」 沈珞安已经不敢保证说梁嘉澍这个人有理智有原则,但醋这种东西还有分该不该的,大抵也只有跟梁嘉澍一样的人了。 她淡淡一笑,把他推离到玻璃门外,不说该不该,而是意味深长地说「你得小心了」 梁嘉澍确实得小心。 沈珞安洗澡洗了一个小时,脑中想的却是不久前陪她淋雨的陆晏舟。其实那不过是她的一时兴起,谁知道他竟然答应,要是在以前还不把她讽刺个狗血淋头才怪。 出浴室时瞥见梁嘉澍扔在洗衣篮里的衣服时,沈珞安恨恨的踢了一脚。 洗衣篮不痛,痛到自己,她又开始後悔,她分明是自己找罪受。 梁嘉澍还没睡,开着小灯,捧着手机在发讯息。察觉沈珞安出来,他放下手机,问她「哪里不舒服吗?」 「没有」 沈珞安拿起手机,看了眼,有封讯息。 是陆晏舟。 “喝点热水,别感冒” 讯息的上面,是那张不复往日记忆的防盗铁窗。 崭新又坚固,陆晏舟绝对翻不过去。 沈珞安还是没有回他,甚至想着要不要封锁他。 梁嘉澍准备睡了,见沈珞安还在看手机,出声让她别再看,等她躺下,又问她「跟竹马聊天?」 沈珞安嗯了一声。 「你们今天一起喝的酒?」他顿了顿,不等沈珞安说话「下次一起吃饭,让我也见见」 「好啊」沈珞安随口敷衍。 沈珞安没感冒,陆晏舟感冒了,挺严重,一个礼拜都没好。 他边咳边抽菸,不在意自己的健康,也丝毫不在意工作室里其他人的观感问题。 沈珞安偶尔经过工作室外面都能听到他咳得震天响,老是觉得自己也会受到空气感染。 那个自称跟陆晏舟是合夥人的江承甚至带起口罩,跟谁都要抱怨一句陆晏舟没公德心,什麽时後不来,就这时後来散播病毒散播爱。 抱怨对象除开沈珞安,他开始还会用陆晏舟跟她套近乎,现在都不了,见到她就点个头,完完全全的点头之交,害她不停猜想陆晏舟是不是跟他说了什麽。 可他们之间明明就没有好说的。 沈珞安看不下去,终於发了讯息给陆晏舟,问他吃药没有。 陆晏舟回得很快,“吃了” “别抽菸” “害不到妳” “怕你在这里暴毙” “妳给我收尸吗?” 沈珞安抿抿嘴角,“你女朋友收” “那妳会哭吗?” “不会” “我也希望妳不会” 陆晏舟这是要把天聊死,沈珞安不想回了,关上手机,没多久又收到讯息。 “是妳要我陪妳淋雨的” “你可以不要” “我没妳狠心” 什麽叫他没她狠心? “你说话凭良心”沈珞安气结,又问他“你是不是和那个江承说了什麽” 陆晏舟反问,“我要说什麽?” “谁知道” “我没说,是他在说,说我和妳关系匪浅” “让他不要乱说话” “他没有乱说,至少我们曾经是” …… 曾经吗?他们算哪门子曾经。 手指在萤幕上停顿很久,最後一个一个字地输入,“我们没有曾经” 那边也回得很慢,沈洛放下手机,又拿起手机,几个来回才等到他回覆。 他说,“我想要我曾经吃的那颗戒菸糖,妳买给我吧,我还不想暴毙” 那颗戒菸糖买给谁,沈珞安都不会给他买。他要,就去找他女友要。 陆晏舟需要的也不是戒菸糖,是医生,治脑子的。 他脑袋不清醒,沈珞安也是,她就不应该传讯息给他。 莫名其妙的,对话开始没个消停,没营养,没主题,有一搭没一搭,有时欠揍到不想回,她如果不回,陆晏舟又会问她有什麽毛病。 毛病最大的分明是他,沈珞安忍不住呛回去。 梁嘉澍说感觉她最近心情好像挺好,沈珞安不觉得,但也没多差就是了。 就一点,梁嘉澍把婚戒摘了。 他说,他洗手时拿下来的,结果不知道丢到哪里去,找不到,会再去买一个。 沈珞安暗自好笑,那戒指洗手根本不用摘,她也从没看他摘过。梁嘉澍人是聪明的,就是不知道他怎麽就找了这麽蹩脚的理由。 她让梁嘉澍不用再去买一个,说戴不戴都没差,梁嘉澍还是买了。 款式很经典,不怕买不到,就是得买一对。 梁嘉澍戴上新的,沈珞安却把旧的冲进马桶里,手上光溜溜,不见新戒指。 梁嘉澍问她,她笑了笑,说「我也想戴其他戒指,戴着那个不好搭配」 很多人发现沈珞安把婚戒摘了,一时之间,关於她婚姻的流言蜚语在办公室里满天飞散,沈珞安任它飞,任它散,没有一点要辟谣的迹象,有人来问她,她就用给梁嘉澍的那套说词敷衍。 江承那个好事八卦的自然也听见了,犹犹豫豫要不要告诉陆晏舟。 陆晏舟哪里需要他,眼睛精得像鹰,沈珞安就算从眼前跟风一样掠过,他也能发现哪里不一样,何况他看那枚戒指碍眼很久了。 戴久了,突然之间摘下来不是沈珞安无聊会做的事,虽然她看似想到什麽就做什麽,但其实她心里早就想过千万遍。 陆晏舟想去问沈珞安,又不知道怎麽问才好,怕她多想,怕她难过,又怕往她伤口灑盐,而且沈珞安那个臭脾气肯定七弯八绕,不会说实话。 思来想去,想不出个毛,乾脆约她吃饭,开门见山,一见她的脸,答案七七八八也能猜出来。 没料到沈珞安会拒绝的很彻底,看破他心思,直接问他,“你想听到我说什麽?” 陆晏舟看着那行字,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。 说她离婚了?那他要幸灾乐祸,还是安慰她下一个更好,恭喜她重新拥有一整片森林? 说她没离婚?那他又要怎麽反应?反正他的表情很大机率不会好看。 且无论哪样,陆晏舟都不能跟她怎样,这点他心里是清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