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怀鬼胎①

    哪里都金灿灿的，辉煌灿烂一片。

    她出关时很不适应，分明一切都还是原本模样，又好像一切都变了。

    “闭关百年，宿主有何感想？”

    暌违已久的画面，暌违已久的声音，这道声音的主人寻不见、摸不着，它没有形体，但它伴着她从入道菜鸟到一宗老祖。菜鸟。她依然记得好些它教她的词。

    她笑了笑，道一声好久不见。

    “这一百年，我升级了一个窥见未来成就的新功能，宿主你呢？想我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一百年，不过一觉，昏昏沉沉。”她决定在重逢这一天做一点和从前的她不一样的事：“是，我想你了。”这点诚实让她觉得今天和百年前的那些平时很不一样。今天本就是与故友的美好的一天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死你啦！非常非常想你嗷！”

    她笑容温柔。

    与系统一同漫步金妮宗。

    “这边有个主系统下发的问卷要填哦，宿主宿主，准备回答，第一问来啦——你每天前进的动力是什么？你所做的每个决定的依据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瞧见了那群嬉闹的年轻弟子，这个宗门叫金妮宗，她一起逃出生天的好朋友金妮先她一步入了黄泉，身陨，道不消。

    “为了我所背负的。”她如此回答道。

    第二问，你今天要做的和昨天有哪些不同，这些最终会塑造你明天的样子吗？

    “便只那一个方向，有何不同呢。”她答了，怅然了，又笑了起来：“但今天，今天我很开心。触目所及，都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……”她落了笑，“总归是继续为飞升神伤罢了。”

    系统很想要抱抱她，像金妮以前一样，但它没有实体，它只好播放歌曲。

    第三问，你今天要做的改变人生的决定有哪些，而那些决定会带来你非常渴望的结果吗？

    “事到如今，要么寿尽，要么侥幸飞升，改变？那是什么？我没有渴望，我只有愿望，一个从前的、我们的愿望。”

    第四问，什么事情可以带给你源源不断的快乐，并且足以改变你的人生？

    她沉默，而后笑：“我很高兴，你还在。我如今，得过且过吧。”

    第五问，你要怎么做才能——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系统发觉自己竟然问不出口第五问，它竟然宁愿就这么空白。

    【注：系统这五问摘自《不丧》，作者丹尼尔·奇迪亚克】

    于是它欢快地说：“好啦，问卷没啦。现在该你来看我的新功能啦——期待不？”

    “你从来不叫我失望。”她话落，面露赫然，今天诚实的有点多啊。

    系统快乐地笑着，引她去看那群急匆匆找来恭迎她这位老祖出关的人群中的一位，它说：“快看，那个女人叫小花，你们的第X代弟子，她深感飞升之难，决心要为后来者们减少阻力，于是她把仙界拽了下来。这个就是我看到的她的成就了。”

    它紧接着又指向了另一个在浩荡人群末尾的人：“看她！她呀，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灰扑扑的，但是为了把大家修魔的动力打下去，呵呵，也干了件大事呢。”

    她缓缓吐出一口气：“后生可畏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……你刚刚说……修魔？”她迷茫。

    然而系统已经被强制禁言了，奋力发出被捂嘴的呜呜声。

    她一边告诉它没关系，一边看着她们，尤其是那两位……沉思良久。

    她迟疑道：“也许……”

    －end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