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
贵妃
“贵妃娘娘,您且随咱家去一趟吧。” 太监赵卓携着他的小徒弟和两个宫女跪伏在庆荣宫大门口,本就稍尖细的声音还染上了些许哀求和无奈。 彼时贵妃淮巧刚从御花园回来,看着朝她跪下的赵卓,好心情一扫而空。 她冷眼瞧着挡在门口的众人,语气也漠然无波,“本宫乏了,不去。” 怎料单就这样一句话,那四人顿时就要哭天喊地。领头的赵卓简直要老泪纵横,几步爬到淮巧脚前。 “娘娘,就当可怜可怜老奴吧。您已有半月不肯去见陛下,陛下大动肝火,把清源殿砸了个遍不说,还不慎割伤了腕臂,又处死了好些个小宫女。现在宫外颇有些怨责,还望娘娘能够去见见陛下,哪怕待半刻也是好的啊。” 赵卓是皇帝乔宇身边的太监,从乔宇七岁时起就一直伺候,不但是宫中的老人,还是除了乔宇以外,极有话语权的宫人。 要换做别的妃子,先不说听着陛下找,早就梳洗打扮好去了,但凡看到赵卓的身影朝着自己过来了,也是千方百计想要讨好这位公公,好让他去陛下面前说些好话,提上一嘴。 但这样受人巴结的公公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跪在淮巧脚边又哭又求,任谁看了许是都要惊上几天。 奈何这般场景时常在后宫上演,赵卓赵公公该风光的还是风光,该在贵妃面前低声下气的还是低声下气,没有人会质疑。 只因这位贵妃是淮巧,不但是丞相府的女儿,还莫名其妙及受陛下宠爱。 别人有的,淮巧她早就有了,别人没有的,那淮巧那儿必然有。早前敢惹事的已经让乔宇下旨处死了,剩下的再不甘心看到淮巧都要绕道走。 可有着这般偏爱的淮巧却是“身在福中不知福”。别人眼巴巴地等着乔宇翻牌子,唯有淮巧即便夜夜被召都可以安然躺在床上当做没听见,第二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四处闲逛。 “不、去。” 冷硬地吐出两个字,淮巧抬腿从赵卓挪开的地方往庆荣宫里去。 不想赵卓忙弓着背挪了挪,又挡回淮巧身前。她抬腿时,那颗脑袋恰好落在脚下,帽子半歪。淮巧看着脚下掺着些许银白的乱发,堪堪收住了步子,才没踩下。 “赵公公,您的这颗脑袋本宫又不是不敢踩,”淮巧有些烦了,语气藏着疲惫,“这后宫之中妃子不少,都盼着见陛下,随意送几个过去就是,何必苦等着本宫呢。” “娘娘,陛下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。上次送去的菱贵人,不过才刚进去没多久就被抬着出来了,那匕首都还插在心口上,现在哪还有妃嫔们敢替您去啊。” 赵卓语气真切,虽然淮巧倒是没听闻过此事,可放到乔宇身上,还是很可信的。 就在她蹙眉不语间,远处匆匆跑来一宫人,远远就在喊着赵卓。 待近了,众人看去,才知这小太监也是乔宇殿中的人。 “大公公,不好了,陛下,陛下他……” 小太监跑得急了,喘着粗气,说话也结结巴巴的。 “陛下怎么了?”淮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 在贵妃的凝视下,小太监一哆嗦,忙道:“陛、陛下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。” “太医呢?” “太医来了,但是陛下不让包扎。” 话落,淮巧面色总算有了变化。 这该死的乔宇,本就是个病秧子,如今因为她不去找他而赌气,若是真出了事,届时骂名由她背上了,倒岂不是要以死谢罪? 思及此,淮巧转身便往清源殿走去。身后的众人瞧见,都悄悄松了口气,忙起身随同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