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天灾

    那大黄狗被触手圈住,尾巴都夹住,一直在瑟瑟发抖。李火旺一边穿衣服,一边看李岁在桌边玩狗。他先前去水下遗迹,不方便带馒头,索性托付给了监天司的太监。昨日交付那匣子,李火旺也忘了这事,看样子是李岁半夜从他肚子出去,把馒头“带”回来的。他睡得太沉,都没发觉这件事。

    李岁说告诉过爹了,爹回答嗯。它才出去的。

    其实李岁没说的是,她爹昨晚上“嗯嗯”了不止一两次,一直在床上打滚,好几次不小心压着李岁从肚脐眼里伸出来的触手。所以李岁才想把馒头抓回来,陪自己玩。

    这件事,李火旺也没什么记忆。他昨晚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,至于做的什么梦,倒也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李火旺坐床沿穿衣服,感觉屁股湿热一片,想来是后xue里包了一夜的水,早晨这一起床就淌出来了。

    只有半截身子的金山找趴在地上,一仰头便就看见的是血袍道人没穿裤子,道袍随意披在肩上,拿帕子擦双腿之间的画面。从他角度,正巧能看见有液体沿着李火旺的大腿流下来。李火旺起身从彭龙腾那无头身体边上过,把湿透的帕子放昨夜的凉水里捣了捣,拧干,岔开腿,在盆架边继续擦大腿根。和尚一脸紧张地站在李火旺身后,双手抬着想把李火旺的衣服拉住,这手穿了过去,和尚嘴上只好喊着“道士道士,衣服要掉了,可别着凉”,李火旺应了一声,一只手提了提肩上的袍子。面上也不甚在意的样子。水盆里的水波渐渐平息下去,李火旺清第二次帕子之前,看见了在水面上映着的明光一线,那是上京城的城墙遮住了正在高升的太阳。李火旺扭头,诸葛渊站在窗边,正在看上京城的日出。李火旺正要开口说话,窗沿那头噌一下钻出个红中脑袋,李火旺又把头转回去了。

    早饭照例馒头先吃,清粥小菜几个包子,大黄狗不挑食。李火旺坐旅店的大堂吃的,李岁也想吃,李火旺看周围没啥人,挑开铜钱面罩张嘴,黑色的触手探出李火旺的嘴巴卷走一截包子皮又缩回去。李火旺有些不太理解,黑太岁就在自己肚子里装着,何必多此一举,李岁却说味道不一样。李火旺只当它又长大一些,安抚一样地摸摸自己肚子,答应了李岁说想吃糖葫芦的请求。吃完出去,恰赶上太阳比城墙高,日光算温和,街边商贩开张做生意,一个个的拆木板开店铺。

    李火旺想返回牛心村,就要从上京城离开,途径有玲珑塔的银陵城。想到大梁银陵城中纸醉金迷的场景,李火旺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昨日也在监天司翻看了一些任务,并没有新的跟坐忘道有关的任务。自王宫一战后,坐忘道一众迅速衰落,现在大多都是些臭鱼烂虾了。李火旺又得了修真的法子,便愈发不在意了。他现在追着坐忘道的痕迹,一是为了立人设,二是因着以前的仇。仇报了,可他还记仇,如果有顺路的情况,李火旺真不介意顺手给他铲了。

    李火旺正贴着墙走,思索着,忽然听见和尚喊了一句:“这不是那个谁……就是监天司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李火旺仰头看过去,街旁卖馄饨的小摊坐着个青年,桌面上一只瞎眼黑鸟在啄自己翅膀。

    “墨家的小子。”红中扫了一眼,提不起兴趣的样儿。他把自己挂在屋檐底下,倒吊着吓人。李火旺没理他,径直从没皮没脸的坐忘道幻觉身上穿过去,一路走到了司马岚的桌子面前。

    李火旺第一次到上京城司天监总部的时候,就是司马岚给他带路。这份指引之情虽浅,但李火旺看见了,便打打招呼。

    他怕屁股夹着的水从布料透出来,就没有坐下,站在原地拱拱手给对方道早。

    那瞎眼黑鸟把头从翅膀间拿出来,开口道:“是你啊。”

    这墨家的司马岚好像对他上次任务去的水下遗迹感兴趣,手放在桌上,那碗guntang馄饨被店家端过来,他没吃,吹吹热气,主动开口道:“水下遗迹是好地方,但能进去的人少之又少,耳玖兄也是有缘人。”

    司马岚似乎又要开口掉书袋子,一想到面前是个丈育,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。黑鸟说道:“若是在其中发现有墨家的东西,不妨拿出来,我有重谢。”

    我连墨家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。李火旺心里是这样想的,他面上不显,只是答应几句,说有空自然再去一次。话也没说死,在诸葛渊的提醒下,又补了一句: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入口,届时再看。

    司马岚心情似乎好了些,拿勺子转了转碗里的馄饨,说:“最近天灾又要开始了。”

    “天灾”这个词,李火旺听了许多次,倒是没想到会在司马岚嘴里提到。上次说起天灾,还是说司天监名字的由来,便是监视天灾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这次天灾是?”李火旺不懂就问。

    司马岚摇摇头不再回答。

    李火旺站着等了会儿,后xue里没夹木棍,又开始发痒。他站着不舒服。看司马岚这样子也不会说更多,便道别要走。临走前迈步朝着桌子,抽了一支筷子拿着。

    司马岚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,动了动嘴,最后还是没问出什么。黑鸟歪歪头,说:“路上遇到身上有白布的人,避开点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李火旺愣了愣。

    “那是于儿教,你不要管他们,司天监自有后续安排。”司马岚说完后,是真的不再开口了。

    李火旺手上捏着一根筷子,街旁小摊的筷子是木头做的。上京城到底是不一样,之前李火旺路过那些村庄,村庄里的筷子都只能用竹子。木筷子比较长,还打磨过,而竹筷子则粗糙多。李火旺也不知道自己想这些干嘛。他牵着马走到城外,单手掐住筷子正中间,掰成了两半。

    上马以后,离城走到小道上。路上,李火旺还是忍不住用屁股蹭了蹭马鞍几下,略略缓解痒意。

    再稍微偏远点,四处看了看没人,李火旺将道袍下摆扯开,嘴里衔着那两半筷子。他在马背上褪下裤子,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后xue,又沾了自己一手水。他把筷子取一半支,两三下捅进屁股里,动作轻车熟路得很。后xue插了东西,xuerou颤动着把它包裹起来。

    李火旺闭眼感受了一下痒意,想了想,又把嘴里另外半支也一并塞进了屁股里。

    他穿好裤子之后,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妙。